一边赔罪,一边从我手里拿走一小块银子,递给沈家阿婆。
「别气别气,小孩子她不懂这些。」
沈家阿婆见了银子,眼睛立刻就亮了,手也从我的耳朵上放了下来,可嘴里还是不饶人,骂了好几句。
我想开口替我阿姐争辩,但嘴刚张开,就斜眼瞥见了沈家阿婆手里攥着的,我娘刚递过去的银子。
阿姐的银子因我几句话,就到了别人手中。
想到此,我同娘一样,道着歉,赔笑起来。
沈家阿婆走后,我娘抱着我哭。
我嚷着:「娘,阿姐不是那样的人。」
「娘知道,娘知道。」
在第二个月去村口接银子时,沈家阿婆又说我阿姐定是找了个没根儿的人对食。
可我没再反驳沈家阿婆。
因为我实在不想我阿姐辛苦赚来的银子,又被她拿了去。
到了第五个月,村里面关于阿姐是跟了太监的传闻算是彻底坐实了。
之前称赞我阿姐能耐的人,全都改了口风。
说我阿姐的美貌是天生的狐媚坯子,进了宫,便按捺不住,和太监厮混了去。
她们说到起兴时,索性连我也一同说了。
「淼淼说不准,日后也瞧上个太监过日子呢!」
时间一久,就连娘都起了疑心。
「泱泱不会真的……」
我有些气恼:「娘,怎么连你也不相信阿姐?」
我想解释,可看着村民们幸灾乐祸的表情,我便知道,他们不会听。
传言带来的,远远不止传言本身的信或不信。
村里的人,见到我和我娘,眼睛里带着的是由内到外的不屑。
起初他们说闲话还要避着我和我娘。
到了后面愈发的明目张胆,甚至于故意说给我和我娘听。
「夏家人一家子都不是好东西,丈夫上了战场当了逃兵,没了音讯,大女儿进了宫跟了太监,溜溜地给家里递脏钱。」
「谁说不是呢?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,夏家媳妇也未必是什么好东西。」
我听着那些话,好几次都想冲进去理论几句,却每次气到头上,只敢攥紧自己的拳头,把拳头打在墙上。
我只有我和娘,他们却有好多好多人,我说不过,也说不得。
从那时起,我娘将我阿姐每月递回家的银子全都存了起来,再也不花出一分做些旁的。
家里头,从时常能在外面买些肉回来,又恢复了原来的吃田里青菜度日的生活。
我娘每月里数银子的时候总念叨:「你阿姐跟了太监,到时候可不好嫁人。多存些嫁妆,还能以后嫁个好人家。」
我看着我娘已带着几根白丝的头发,想哭时,便只找个没人的地方去。
能安慰到我的,就只有阿姐偶尔从宫里递来的信。
我每每拿到了信,就跑到丁秀才家,让他念给我听。
丁秀才说,我阿姐过得很好,宫里主子很看重她,有意提拔她做贴身的宫女。
已经懂得太监是什么的我,低头问丁秀才:「如果阿姐能贴身伺候贵人,会不会就没人说她跟了太监了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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